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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章 訓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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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四姐在窗外聽宮廷秘聞。

她心中暗自點頭,皇帝果然不是主角呢,他噗呲噗呲的擤鼻涕,所有男主角女主角都不會擤鼻涕,那他媽都不科學。

皇帝哭的要多慘有多慘:“我娘在我十二歲那年去了,就在中秋節前,嗚嗚嗚嗚。她當年不算受寵,父皇都沒為她停辦中秋宴,嗚嗚嗚嗚嗚,當時還叫我去祝酒呢,老子才不去!妹妹你不知道,朕當年給親媽守孝,還被人指摘不尊重嫡母,不孝順,那是我親媽嗚嗚嗚嗚!!”

黛玉輕輕給他遞手帕,倒水,也沒有什麽可說的。

她才知道皇帝是嬪妃所出。

皇帝繼續哭:“當初太子哥哥和別的兄弟姐妹在中秋次日都來安慰我,父皇和母後也沒說什麽,只有先皇後所出的二公主跑來指責我,說了好些難聽話。

朕當時都有掐死她的心,妹妹,我跟你說,過兩天是公主臣婦們進宮請安的時間,二公主要是敢不給你面前,你就抽她。”

黛玉心說我才不當眾打人呢,師父說過那不好,背地裏下黑手才好!

但看皇帝又生氣又哭的淒慘,就哄哄他:“好,我記住了。”

皇後走回來,溫柔平和端莊大氣的遞上一摞手帕:“說什麽呢?”

皇帝抓過手帕胡亂抹抹臉:“過幾日是公主外婦進宮給你請安的時候吧?”

皇後點點頭:“嗯,好像是。”

“好像是?”

皇後微微一笑:“女史負責記著這些事。”

皇帝也就不再仔細問,自己也在內廷有多寶,在朝政上有庶吉士、中書舍人,都是負責記著各種□□事項的人。

皇帝拉著黛玉的手,看著皇後頗為渴望的說:“朕記得二公主這些年越發老實了,是不是?”

皇後點點頭:“皇上既不給她封號,她的俸祿比別的長公主低好幾等,我平日裏按照你的吩咐,事事都冷著她,她當然老實了。怎麽了?”

皇帝依然恨恨不平:“哼,老實也晚了。”

他握著黛玉的手,殷勤囑托:“她如果不對你出言不遜,那你就找她的麻煩,找茬教訓她,好不好?”

黛玉略尷尬:“哥哥,我平生最不會找茬。”

皇帝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:“那可不行,無論是男人女人,找茬都是必須會的,你要學!”

你得會找借口教訓人,朕教給你的都是好東西,平常禦史特別會找茬,後來朕學會找禦史的茬,他們就老實了。

黛玉臉都紅了:“我年紀小”

皇帝道:“沒事,你是玄真長公主,她的封號還是個二公主,朕沒加封她為長公主。”

黛玉尷尬的說:“我畢竟不是皇族,仗勢欺人不好吧。”我爹知道我那樣做會生氣的。

姚三郎已經哄倆人不哭哄到陷入呆滯狀態。

太無聊了,他就放空大腦開始魂游天外~

皇後黑著臉吐槽說:“本宮自從當上皇後之後,每個月都要奉命在公主和外命婦入宮的時候當眾訓斥二公主!你就替我一次吧,我跟二公主沒那麽大仇,她諷刺我的時候我報覆回去了。”

說真的皇上你幹脆給她痛快的得了!不入宮,你下旨申斥,入宮了,叫我當眾訓斥她,這麽鈍刀子割肉,她還沒瘋,我都煩了。

皇帝一楞:“什麽時候的事?朕怎麽不知道?”

皇後略有點不好意思:“那時候我還只是太子妃,但執掌宮闈,她生面瘡,鬧著不肯忌口,本宮一切都隨她,整日裏吃辣菜吃冰碗子,想吃什麽給什麽。你沒見她每次進宮臉上的粉底都比墻厚,走一步掉一層嗎?應該是臉上留了小坑。”其實我報覆有點狠了。

皇帝鄙視的看了她一眼:“梓童真是心善,想吃啥吃啥那叫懲罰?那多幸福啊。臉上有點小坑怎麽了,她本來就長得醜。這些還不夠。”

他握著黛玉的小手,十分充滿父愛:“妹妹的性格太綿軟可愛了,遇事只知道哭那行啊,你可以點都沒學到你師父的性格。”

驚呆的黛玉&窗外文四姐&剛醒過來的姚三郎:你怎麽看出來的嗎?

你確定嗎?你這麽說讓我們以後還怎麽誇你英明神武呢?

皇後趕忙道:“現在這樣挺好了,有誰欺負你了,叫哥哥嫂嫂去收拾他,你別自己動手。小姑娘家家的如果性格不好,以後會變醜的!相由心生!”

黛玉點頭,溫柔的笑了:“嫂嫂說得對。”

皇帝失望的說:“朕本來想聽你倆一起擠兌二公主,嘖,算了,隨便安排個嬤嬤挑她毛病也就是了。”

他打量著皇後:“雖說相由心生,你也沒有變醜啊。”

皇後這叫一個氣呀,什麽意思,難道我心壞嗎?她閉著眼睛,一副玄妙的樣子:“本宮平日修心養性,打坐練炁,怎麽會變醜。”

皇帝訕訕的笑了笑:“啊,我不是那個意思,嗯……”

他趕緊逃回對母親的回憶中以躲避皇後氣勢洶洶的眼神。說了一堆童年趣事,還有母親以身作則教導的人生原則,說到動情處又捂著臉嗚嗚嗚的哭了起來。

皇後看他擦眼淚擦的像個小孩子,就親手給他擦,一臉溫柔,心說:一後生了孩子,我照顧小孩一定很得心應手!

皇帝托著腮,悲傷的思念:“我娘特別溫柔平和與世無爭,看我的性格就能看出來吧,我的長相性格都隨我娘。想不到世事弄人,是我當上了皇帝,我娘被追封了皇太後,可那又能怎麽樣呢,子欲養而親不待,太上皇十分無情,唉。三郎,你會招魂術嗎?”

姚三郎一楞道:“會。但先皇太後故去太長時間了,若不是飛升仙界,就是轉世為人了。”

額,你瞧不起太上皇無情,那你還娶了好幾個小老婆,還有盛寵的貴妃。

皇帝哀哀的嘆了口氣:“那唐明皇請方士招楊貴妃的魂魄怎麽就成了?”

姚三郎尷尬的說:“那個嘛,那是假的幻術啦。”

講真我的同行們都很會騙人,有些小魔術和幻術我都得用仙術模仿。

皇帝摸著下巴想了想,還是很渴望的問:“真人能用幻術幻化我母親嗎?”

姚三郎松了口氣:“能啊,皇太後什麽模樣?”

皇帝左右看了看:“嗯,比皇後和黛玉加在一起還漂亮,可惜你們都沒見過她。有畫像,但畫的不是很像,一會我叫人送來給你做參考。”

姚三郎皺眉,忽然想明白了,沒關系的,畫的不是很像我可以加煙霧,弄的朦朦朧朧就好了。他點頭:“好,給我些時間。”

黛玉聽他說起先皇太後,又想起自己的母親,總是感覺不妙,十分悲傷的垂淚:“哥哥,我想回家看我娘,她身體不好,我不在跟前侍奉,怕別人不盡心。”

皇帝想了想:“你暫時先別回去,嗯,玄真長公主先不能回去,你等受了外命婦的禮,在京中露一面再離開。要回去也悄悄摸摸的,別叫別人知道。”

他頓了頓:“喔,朕查了一下,榮國府是你外祖家,你要去省親嗎?”

黛玉楞了一下,面露猶豫。既然是外祖母,去看一看是理所當然的,又可以慰藉自己對母親的思念。可是自己從出生至今沒見過親戚,對外祖母不熟悉,只聽母親誇讚娘家如何如何不凡,說是親戚,但也沒有什麽親密的感覺。

姚三郎殺雞抹脖子的使眼色:不能去!不能去!警幻那個臭婆娘提了賈寶玉,日喔,聽說表兄妹結親在凡間是常有的事,我要氣死啦!文四姐你還要在窗外偷聽到什麽時候!

快滾進來攔住她,我之前明明拜托你一定要在林妹妹面前防備著賈寶玉,從中作祟。

文四姐不負重望的想起來黛玉的外祖母家是誰家了,這不怪她記性不好,她連自己的外祖母家都不記得了。

從後窗戶繞到正門,推門而入,演技全開的目露驚訝:“呀!陛下和娘娘都在?文四拜見陛下,拜見娘娘。”

黛玉看師父行禮,慌忙起身回避,不小心腳趾頭撞在桌子角上,穿的又是緞子繡鞋,痛的‘呀’了一聲,單腿蹦到旁邊。

姚三郎見此機會,又是心疼她的腳,又是開心,趕緊跳起來扶住她:“站穩站穩。沒事吧?疼不疼?傷到哪兒了?我扶你坐下?來搭著我肩膀站穩。”

皇帝無語的看著痛的兩眼淚花的小姑娘,還有殷勤過度有點卑賤的神仙,以及在地上跪著行禮但看著這小兩只忍俊不禁的文四:“免禮,起來吧。往後玄真長公主在的時候,你就不必行禮了。梓童,這麽著行嗎?”

皇後早就掩口而笑:“行啊,也免得黛玉總要慌忙回避,我都替她急得慌。”

文四站起來:“遵命。”

皇帝玩心大起:“朕記得前些天見你的時候,你還沒這樣拘謹,怎麽了?”

文四姐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:“那日冒犯了陛下,回去之後覺得寢食難安,才知道龍威不可輕觸,想來是受了上天示警。自那之後就不敢了。”

皇帝鄙視的看著她,評論道:“滿嘴胡唚。”

皇後:“哈哈哈哈哈哈”

文四姐嘆了口氣,滿是‘不信拉倒’的意思,跑過去問黛玉:“疼嗎?嚴重嗎?撞哪兒了?”

黛玉抓著姚三郎的手單腿站穩,疼的腿都快抽筋了。

淚眼汪汪:“(⊙v⊙)嗯……~~~~(>_<)~~~~疼!!好疼啊!!”

姚三郎心疼的都快哭出來了。

文四姐萬分心痛,蹲下來用內力隔著鞋給她熱敷:“好點沒?”

皇帝看著看著,又想哭了,扯皇後的袖子,在她手心寫:我突然覺得文四沒那麽氣人了,挺好的。

皇後在他手心寫:她不壞,只是沒規矩。我讓玉兒在該說她的時候別客氣。

黛玉的黛字寫不下……

皇帝寫:但朕認為這是東來訓了她的結果。

皇後不讚同的捏了他一把,寫:才不是,肯定是玉兒。

皇帝也不讚同她,捏回去,寫:賭一把

皇後寫:賭什麽

皇帝寫:打獵。你若…(贏字寫了個開頭就不寫了)…對了,我半年不去打獵。

皇後寫:我若對了,就不用當眾數落二公主了。

皇帝:半年!

皇後:行

啪!——只是擊掌為誓的聲音。

三人都看過來:???

皇帝有點不好意思的說:“文四,東來最近胃疼,你知道嗎”

你肯定不知道哼!你好幾天沒去看他了,朕知道你每天在禦膳房和黛玉之間奔波。

文四點點頭:“我知道,剛從卓哥那兒回來,給他做了頓飯。他一忙就忘了吃飯。”

皇帝心說你丫不按套路出牌:“你去幫他調養。”

文四姐一點都不意外,可開心的笑了,就好像皇帝說中了她的心事:“好。”

皇後得意的瞥了一眼皇帝。

皇帝面沈似水:“東來最近訓你了?”

文四姐一楞,眨巴著無知的大眼睛:“沒有啊。卓哥忙的連飯都忘了吃,哪有時間訓我?”

皇後可開心了:“該吃晚飯了~”然後就拉著郁悶的皇帝起身準備離開。

黛玉和姚三郎手拉手的送他們出去。

到了竹林外分別的時候,皇帝一回頭,看見死皮賴臉的神仙這麽快就把關系提升到能拉手了,就目光詭異的看倆人的手。

黛玉是剛剛腳痛的時候被他握住手扶住的,腳疼的時候沒註意,好了之後也忘了。

見皇帝目光詭異,才觸電般的松開手,紅著臉躲開。

皇帝大笑:“哈哈哈哈哈,你若想回賈府省親,跟皇後說一聲,要提前幾天下旨命她們沐浴齋戒整肅門廳恭迎長公主,還要給你準備儀仗。”

黛玉紅著臉點點頭:“知道了,哥哥。”

皇帝故意非常客氣的說:“小神仙請回吧,不必送了。”

姚三郎面不改色:“皇上太客氣了。”

…………

秦大人可郁悶了!短短半個月時間跑了兩趟江南啊,簡直要累死了!

上次帶著欽差的儀仗隊出門,這次又換了,帶了傳旨天使的儀仗隊出門。

更郁悶的是路上還沒有偶遇美貌風趣的俠女姑娘,他不敢偷懶,快馬加鞭。

林如海真和賈敏對坐用餐,他沒什麽胃口,寥寥動了幾筷子就放下了。

賈敏只喝了半碗粥,她病容憔悴,不像過去那樣生病的時候也好看,現在臉色蠟黃,有氣無力:“唉,也不知黛玉到了何處,在外面餐風露宿,文四那麽個粗人,哪能伺候好她。只怕我可憐的女兒要受苦了。”

林如海微怒:“太太不必如此。”

“我怎麽了?”

“整日裏唉聲嘆氣,也不知道你是盼著黛玉好,還是認定了她好不了。”

“你這叫什麽話?在家裏四個丫鬟兩個奶媽伺候著,我還怕有紕漏,出門去能不受苦嗎?”

林如海十分不高興:“我知道心裏怨我不該把黛玉送出去,難道我願意?叫她改名換姓扮成男孩是為了保全她的性命,是暫時吃點苦好,還是跟你一起中毒好?”

賈敏不說話,默默垂淚。

林如海真不想整天看她哭,天天哭誰受得了啊!你老是埋怨我做什麽!

門外管家連滾帶爬的沖進來:“老爺,老爺太太,那位秦大人又來傳旨了!剛到門口,叫老爺太太一起來接旨。”

林如海一驚,起身就往外走:“太太趕快更衣,去接旨。”

唉,也不知是福是禍。我去招待一下秦大人,再去書房換官服。

賈敏強掙紮的叫侍女伺候自己換上命婦服,站起來就覺得頭重腳輕,被四個丫鬟扶著,有氣無力的走到前院。

在香案前夫妻二人跪下。

秦仲玉:“大歷三年,歲次戊申月八日,皇帝命曰:

惟爾贈巡鹽禦史林如海長女……

壽宮喜愛若女,是用冊曰玄真長公主。

朕亦樂之,視若姝妹,令隨姚神仙修道,侍奉三清,以求仙途。

往欽哉,無或居上而驕,無或處貴而逸,

降情以逮下,誠事以防微。

膺茲嘉命,可不慎歟!”

林如海驚呆了忘了接旨,只聽見旁邊咕咚一聲,是夫人昏過去了。

這刺激對於一個病弱的女人來說太嚴重了,也顧不得接旨,趕緊把夫人弄醒。

一番折騰,幸好府裏就住著幾名好大夫,施針紮醒過來。

秦仲玉遭受了連珠串般的提問。

林如海:“皇上,太上皇怎麽會見到黛玉?”

“聽說跟姚三郎,文四姐有關。”秦仲玉心裏默默猜測三郎、四姐是不是大排行?

賈敏:“黛玉還好嗎?”

“在宮裏和皇後形影不離,哪能不好。”

林如海:“怎麽會封她長公主?”

“太上皇皇上都用印了,喏,聖旨給你自己看。”

賈敏:“玄真的意思是不是她被迫出家了嗚嗚嗚?”

“不是,封的是長公主又不是仙姑。”

林如海:“姚神仙是誰?”

姚三郎?我記得我好像暗示過他,沒有功名就不要妄想黛玉了。

“姚真人,聽皇上稱他為三郎。欽封清虛通妙真人,賜居靖靈殿,享二品文官俸祿。聽許多人說,他貌若天仙,而且真有仙法。但他沒住靖靈殿裏,一個人住在禦花園的竹林裏,單修的竹屋。”

賈敏:“長公主?太上皇的義女,皇上的義妹?黛玉哪來這麽好的福氣?”

“她師父文四姐不僅是武林中鼎鼎有名的一代俠女,現在還被皇上請去掌管禦膳房,聽說文四姐還是京城中號稱錦衣宰相卓東來的好朋友。聽說姚三郎和文四姐關系極密切,而且他還很仰慕玄真長公主。”秦大人有點得意,我真是打聽消息的小能手~

林如海面色覆雜,以為女兒的師父是個落魄的江湖人,以為有個富貴人家懶散不求上進的小子愛慕自己的女兒,結果一轉臉這倆人的點子都硬的紮手。

他知道姚三郎真有仙法,也知道他有身材實學,只是自己當時暗示他去考取功名,他居然走了終南捷徑,嘖。

賈敏驚呆了,暈乎乎的說:“你沒逗我吧?就文四?她還一代俠女?怎麽看她都是個剛從地裏幹活回來的農婦呀。”這只能說明賈敏沒見過真農婦。

她還掌管了禦膳房!天爺!禦膳房雖然不是什麽高官厚祿的地方,但何其重要呀!那可是掌管太上皇、皇上皇後入口之物的地方!雖然沒聽說過姓卓的是什麽人,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。我之前還嫌她粗魯無禮,叫老爺把她辭退呢,她會不會記仇報覆黛玉呀?

我娘家就在京城,榮國府呀!黛玉去過榮國府嗎?我可沒跟她說過外祖家的事情,她會不會不知道那是她外祖母家呀?

…………

到了飯點,禦膳房自會按照寫好的菜單把飯菜送過來。

梅幹菜燒肉,拔絲地瓜,清蒸鱸魚,三杯雞,紅燜大蝦,醬土豆,五香熏幹。

文四姐能熟練掌握黛玉的口味,準備的每一道菜她都喜歡。

三人對坐吃著飯,黛玉捧著碗吃的很滿意:“師父,三郎哥哥,你們說我要去賈府見我外祖母嗎?”

雖說外祖母是很親的血親,可我對她很陌生,我覺得師父很親密呀。

姚三郎使勁說賈府的壞話:“你最好別去,林妹妹,你不知道賈府沒有什麽好東西。前幾天我見了賈政賈珍和賈蓉,那三個人也算是功名在身,可都眼斜心不正,滿腦子都是攀附權貴和好色如命。我可是個欽封的真人,賈珍賈蓉兩個還敢用目光冒犯我!”

黛玉越發猶豫,有不好的姻親對自己和父親乃至於皇上的聲譽都不利,她一邊猶豫,一邊慢吞吞的說:“也是前兩天,皇後娘娘身邊的賈女史莫名其妙的趁著皇後不在的時候,跟我說她是榮國府的大姑娘,是我的表姐,我年紀小,還不知道家裏有什麽親戚,就問皇後。

之後就沒見過賈女史,問皇後,她也只是笑而不答。”

姚三郎溫柔悲憫的笑了:“傻姑娘,你沒想明白?她想借著跟你的親戚關系,好在皇上面前掛名,以後也好邀寵。”

黛玉:(⊙o⊙)!

姚三郎笑了笑:“女史和宮女有什麽區別?她還不得伺候人?宮女個個都想當嬪妃,妃子個個都想升品位,和秀才想考中進士,進士當了官還想升官一樣。”

黛玉皺眉:“榮國府好歹也是四王八公之一的後人,怎麽如此不堪,叫長女進宮當宮女?”

姚三郎搖搖頭輕蔑的笑了:“你以為誰都跟我岳父似得,君子之澤,五世而斬之後還能考中探花?重振家門?”

黛玉楞了一會,拍桌子道:“姚雲旗!不許胡說!”誰是你岳父!

呀,說真的拍桌子好爽呀~

但剛說完她就後悔了,怕三郎哥哥生氣,也是懊惱自己不該叫他的名字,太失禮了。

只是還沒等她改口道歉,姚三郎就笑了:“好好好,我不胡說了。”

文四姐現在雖然不是單身狗了,但也沒怎麽感覺到戀愛的幸福,也說:“賈赦,你大舅舅,前兩天還調戲你師娘,要強搶民女,被你師娘當街暴打。”

黛玉臉上露出嫌惡:“不要說他是我大舅舅,我跟他不熟。”

文四姐和姚三郎對視一眼,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。

黛玉一邊埋頭吃吃吃,一邊思考自己今天脾氣怎麽這麽大?是不是因為獲封長公主,前兩天還有點緊張,今天適應了,就開始放肆呢?對著師父拍桌子,又對三郎哥哥拍桌子……

不可以的呀,做人不可以稍有成就……雖然也不算稍有成就了,不管怎樣都不能飛揚跋扈。

她非常乖巧的把最後一只大蝦夾給師父,可憐巴巴的問:“師父,我是不是有些蠻橫無禮?”

文四姐把三杯雞的雞腿撕下來給她:“怎麽了?”

黛玉放下碗和筷子,非常正式又非常不好意思的說:“我今天拍了兩次桌子,是不是很作威作福,無法無天?”

是啦,雖然你倆說的話都不對,但我也不該拍桌子。

嚶嚶嚶寶寶做錯事了,但我還是個知錯能改的好寶寶,我才沒有橫行霸道。

文四姐叼著蝦聽她說話,被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小黛玉萌的不要不要的,一仰頭把蝦子吞下去,扔下筷子過去抱住她:“你快別這麽想,我們倆的德行都太差勁,要是沒有你管著早晚得惹事。黛玉,你是個好孩子,看見我們倆犯了錯不能坐視不管,我知道你是為我好。”

我的徒弟為什麽這麽可愛!我不行了……萌死了……

黛玉擡眼看了一眼姚三郎,吶吶的說:“三郎哥哥,你生氣了嗎?”

姚三郎已經被萌的軟成一攤,捧著臉愉快的說:“沒有啊,我喜歡你,你什麽樣我都喜歡。”

黛玉微微厥嘴:“如果我變得驕橫無禮,脾氣暴躁,你也喜歡嗎?”

姚三郎認真點頭:“還是喜歡你呀~”

黛玉反倒不高興了:“三郎哥哥,你到底喜歡我什麽呢?如果脾氣秉性變了,那還是我嗎?”

“我所迷戀的是您的靈魂。”姚三郎嚴肅臉:“我有了這樣一宗珍寶,就像是二十個大海的主人,它的每一粒泥沙都是珍珠,每一滴海水都是天上的瓊漿,每一塊石頭都是純粹的黃金。

誰見了天仙一樣的你不會像一個野蠻的印度人,只要東方的朝陽開始呈現它的奇麗,他就俯首拜伏,用他虔誠的胸膛貼附土地?

你一舉起你那潔白的妙手,被東風吹著的高山上的積雪,就顯得像烏鴉那麽黯黑了。把我分成兩半:半個我是您的,還有那半個也是您的——不,我的意思是說那半個我是我的,可是既然是我的,也就是您的,所以整個兒的我都是您的。”

黛玉簡直驚呆了,這麽不要臉的話你是怎麽說出口的?而且這個風格不對呀!

文四姐眼神閃爍了一下,猛地出溜到桌子下面,劈手剁過姚三郎手裏紙,得意洋洋的舉起來:“啊哈哈哈哈哈,姚三郎,想不到你誇她好看都要打小抄!哈哈哈你好廢柴啊!”

姚三郎的臉紅的比山楂還紅,真生氣了,跳起來就去搶她手裏的紙。

文四姐跳起來繞著桌子跑:“哈哈哈哈哈不給你,讓我看看我抄兩句回去哄小媳婦去~”

倆人咻咻咻一圈一圈繞著桌子跑,快若閃電。

都拼了,姚三郎腳不沾地的駕雲追她,只是因為要不停的拐彎才沒飛太快。

而文四姐也把自己的輕功用到最佳,風一樣的轉圈跑。

硬是在屋裏刮起旋風。

黛玉按住被他倆轉圈跑的風吹起來的衣袂,又手忙腳亂的籠著被吹亂的頭發:“夠啦!”

“三郎哥哥,別追了!”

“師父,你別跑了!”

沒有人聽她的,繼續咻咻咻,rourourou~

黛玉氣的一拍桌子騰空而起,從文四姐手裏奪過紙,又落回椅子上,平靜的展開看:你是我的純潔美好的身外之身,眼睛裏的瞳仁,靈魂深處的靈魂,你是我幸福的源頭,饑渴的食糧,你是我塵世的天堂,升天的慈航。你那驚鴻似的一面,已經攝去了我的魂魄;為了博取你的芳心,我甘心做一個奴隸。

她的臉和冰糖葫蘆的顏色一模一樣——之所以不說山楂,因為她更光滑細膩。

黛玉又是氣又是害羞,把紙團成一團,看那倆人還在追著跑,就用紙團去扔他們。

倆人速度都出幻影了,也不知道扔的是誰,砸到誰算誰。

這倆貨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:“啊?”

文四姐踉蹌的坐在桌邊,揉著肋下:“你不追了吧?哎呦我都岔氣了。”

姚三郎揉著頭:“活該!”

黛玉假裝平靜的說:“這個文風很奇怪呀。”不是漢賦唐詩,若說是外族的東西,既不是蒙古、回疆的民歌,也不是扶桑的和歌。

姚三郎有點不好意思:“多年前我認識了一個外國的蝙蝠精,他娶走了我山上最漂亮的蜘蛛姐姐,當時聽他漫山遍野的喊著這些蠢話,我笑話他笑得不行,結果一個月之後倆人就在一起了。這不是我才想起來他都說了什麽話,想寫下來試著用用。”

黛玉抽冷子問:“你貴庚?”

你又說是五莊觀,又說幾百年壽命,又說蝙蝠精蜘蛛精。

難道你是從西游記裏掉出來的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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